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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孟买—— 在孟买市中心最繁忙的立交桥上,在一如既往的交通拥堵中,司机们忍不住注意到一个简单而巨大的手绘标语,宣称商人高塔姆·阿达尼 (Gautam Adani) 和穆克什·安巴尼 (Mukesh Ambani) 财富的迅速增长是纳伦德拉·莫迪 (Narendra Modi) 政府的奇迹。
然而,在这座城市的股票市场上,阿达尼的财富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增加了超过 1000 亿美元,但其流失速度比标语上的油漆干得更快。 阿达尼的同名企业集团通过运营印度公共基础设施(包括港口、机场、发电厂和煤矿)的份额迅速增加而发展壮大。
然而,总部位于纽约的激进卖空者 Hindenburg Research 最近的一份报告显示,与阿达尼集团有联系的大量离岸实体可能被用来夸大利润、隐藏损失或模糊所有权。 这份题为阿达尼集团:世界第三大富豪如何实施企业历史上最大骗局的报告称,该集团参与了“无耻的股票操纵和会计欺诈”。
这份于 1 月 24 日发布的报告像重磅炸弹一样打击了印度和该集团上市公司的股票,尽管它们追溯了监管机构的几条毫无进展的旧调查线索。 随后几天,该集团上市公司的市值蒸发了超过 1100 亿美元,阿达尼的净资产减半。
兴登堡的报告发布之际,阿达尼集团旗舰企业阿达尼企业的 2000 亿卢比(25 亿美元)后续公开发售即将在孟买证券交易所公开发售。 该组织在 1 月 27 日公开发售当天对报告进行了反击,称这是“对印度的攻击”。 它发出了 432 页的回应,并争先恐后地获得了公开募股的认购。
但集团公司的股票价格继续下跌,Adani Enterprises 表示将取消此次发行,尽管它已被全额认购并且资金已返还给投资者。
该报告造成的损害远远超出了阿达尼集团。 它对监管失误和有问题的公司治理的指控对寻求全球中心舞台的印度来说是不合时宜的。 它最近超过英国成为世界第五大经济体,中国成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 今年,它担任G20主席国。
“投资者确实担心蔓延的风险,”新兴市场投资银行 Renaissance Capital 的首席经济学家查理·罗伯逊 (Charlie Robertson) 说。 “如果有一家这样的公司,我们还能找到更多吗?
例如,在中国,投资者在恒大之后继续投资房地产公司,但后来,其他几家公司也出现了问题,”他指的是这家中国房地产巨头在过去几年几乎背负巨额债务。年,风险蔓延到其他几家房地产公司。
虽然阿达尼拥有的企业集团迅速崛起成为世界第三大富豪,其规模只有少数几家其他公司可以与之匹敌,但这一事件给印度监管机构留下了很多答案。
“这质疑印度监管机构的可信度,就像 Wirecard 对德国监管机构的可信度一样,”澳大利亚智库气候能源金融部主任蒂姆巴克利说,他多年来一直跟踪阿达尼集团的各种业务。 德国金融监管机构因忽视有关 Wirecard 的早期警告而受到严厉批评,这家数字支付公司曾是股市的宠儿,但在 2020 年因会计丑闻而破产。
阿达尼的崛起
现年 60 岁的高塔姆·阿达尼 (Gautam Adani) 以谦逊着称,同时也以其令人眼花缭乱的雄心壮志和成功而著称。 二十多岁的他在孟买的钻石市场做了短暂的交易员后,回到了家乡古吉拉特邦,开始涉足商业。
2002 年,即总理纳伦德拉·莫迪 (Narendra Modi) 成为古吉拉特邦首席部长几个月后,该邦爆发了宗教骚乱,人们对莫迪和警方在骚乱中的作用提出质疑。 不久之后,莫迪开始主持大型全球投资者会议,力求以对投资者友好的方式来提升他的国家和他自己的形象。
随着阿达尼处理该州最大的港口和其他几个基础设施项目,这位首席部长以做事出名。
但即使他的财富上升,阿达尼也有一些私人剃须。 2008 年,武装人员袭击了孟买的泰姬陵皇宫酒店,当时他一直住在这家酒店。袭击者与印度警方激战数日,阿达尼险些逃脱,袭击者杀死了居民和工作人员,然后自杀身亡。
多年前,阿达尼在逃跑前也曾短暂被绑架勒索赎金——这些事件可能促使他保持低调。 他最近承认大部分晚上都在艾哈迈达巴德的家中度过,与他的妻子打牌,他的妻子是一名训练有素的牙医,现在负责该组织的慈善工作。
Adani 是七个兄弟姐妹中的一个,其中几个兄弟姐妹在集团工作,他的儿子 Karan 和 Jeet 也是如此。 卡兰是阿达尼港口和经济特区的首席执行官,最近被任命为马哈拉施特拉邦经济顾问委员会成员。
2014年莫迪就任总理时,乘坐阿达尼的专机抵达新德里。 从那时起,阿达尼已成功扩展到机场、可再生能源、数据中心、国防生产和房地产等领域。 许多此类基础设施项目的合同都是通过竞标过程赢得的。
“印度似乎对发展一系列区域基础设施参与者不感兴趣,”印度理工学院德里公共政策助理教授 Rohit Chandra 说。 “这种对全国冠军的追求是以区域承包商的成长和攀登项目复杂性阶梯为代价的。”
危机
2020年以来,直至兴登堡报告,部分阿达尼集团股票涨至其每股价格的400多倍。 这表明要么是股东预期收益会大幅上升,要么是股票的交易价格过高。 大约在那时,关于该集团所有权的问题开始浮出水面。
虽然阿达尼家族拥有的股份达到了监管机构允许的最高门槛,但报告显示,包括毛里求斯、塞浦路斯和英国在内的离岸基金似乎也持有该集团公司的大量股份。 Elara、Vespera、Cresta、New Leaina、LTS、APMS、Albula、Asia Investment Corporation 和 Opal 等此类基金几乎没有其他投资。
兴登堡的分析显示,这些公司的大部分资金都配置在阿达尼股票上,这表明它们可能是空壳公司。 该报告追踪了 Gautam Adani 在阿联酋的兄弟 Vinod Adani 与其中几人之间的联系。
Climate Energy Finance 的 Buckley 说:“当你看到一家主要在印度开展业务的公司的如此复杂的离岸公司网络时,该公司有责任说明它们存在的原因。”
兴登堡的报告称,这些资金在某些日子里占阿达尼集团股票交易量的 47%,并可能被用来推高股价。
“许多与 Vinod Adani 相关的实体都没有明显的运营迹象,包括没有报告的员工、没有独立的地址或电话号码,也没有有意义的在线存在,”报告称。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集体将数十亿美元转移到印度阿达尼的上市公司和私人实体,而且通常没有要求披露。”
阿达尼集团在其公开声明中表示,维诺德不是关联方,因为他没有在该集团担任任何官方职位。 集团发言人没有回复通过电子邮件发送的置评请求。
Adani Enterprises 公开发行的最新招股说明书称,该国股市监管机构印度证券交易委员会已于 2020 年 11 月要求该集团的上市公司提供所有权和董事详细信息,并且这些公司提供了这些详细信息。
在议会中,政府也表示正在进行此类调查,但调查结果(如果有的话)尚未公开。
阿达尼集团的后果
Adani Enterprises 的股价在 1 月 24 日兴登堡报告发布时从 3,442 卢比(41.5 美元)跌至几天内的 1,562 卢比(18.8 美元),然后在 2 月 8 日回升至 1,983 卢比(23.9 美元),该公司试图安抚投资者通过预付超过 11 亿美元的债券来增强信心。 它还宣布其部分质押股份已被解除。
但到那时,瑞士信贷、花旗集团和渣打银行已停止接受阿达尼债券作为抵押品,评级机构标准普尔已将阿达尼港口和阿达尼电力的评级下调至负面。
报告称,降级是由于“更大的阿达尼集团面临治理风险和资金挑战”。 标准普尔还将 Adani Enterprises 从其道琼斯可持续发展指数中剔除,增加了获得绿色资金的挑战,这是其计划从煤炭转向可再生能源的关键。
该公司一直面临环保活动家反对其在印度和澳大利亚的煤矿开采项目的运动。 他们现在引用兴登堡的报告称,关联方交易表明其可再生能源和煤炭业务之间的壁垒可能不够坚固。
市场活动家 Will Van De Pol 表示,2021 年,Adani 集团将 Bowen Rail Company(Adani Carmichael 动力煤项目的煤炭运输部分)的所有权从 Adani Ports 转移到 Adani Enterprises,“以履行碳中和承诺” Forces,一个游说银行进行绿色投资的澳大利亚团体。
“资产转移被用来掩盖与公司煤炭扩张计划的联系,突显出投资者需要避开整个阿达尼集团。”
监管机构的后果
阿达尼危机及其对监管机构和政府的影响正在印度议会进行辩论。 反对党呼吁议会对该组织进行调查。 投资者也表示需要恢复信心。
“我们希望看到印度当局进行可信的调查。 这是消除印度和国际投资者担忧的最佳方式,”Renaissance Capital 的查理·罗伯逊 (Charlie Robertson) 说。
到目前为止,政府还没有宣布对阿达尼集团的股票和持股进行新的调查。 周三在议会发表讲话时,莫迪表示“2030 年代将是印度的十年”,但几乎没有提及阿达尼股票崩盘。
“监管机构必须做好自己的功课,然后采取行动,而不仅仅是根据社交媒体做出反应,”公司治理顾问 Stakeholder Empowerment Services 的董事总经理 JN Gupta 说。
调查还可以加强政府的努力,通过担任 G20 主席国和外部,吸引外国直接投资和投资进入其市场。
由于中国经历了长期的 COVID 封锁和与美国的贸易战,印度似乎是一个越来越有吸引力的目的地。 兴登堡报告发布前一天,印度商务部长 Piyush Goyal 表示,苹果计划增加其在印度的制造,目标是将其手机在该国的占比从目前的 5% 提高到 25%。
但 Renaissance Capital 的罗伯逊说:“三个月前,有大量投资进入印度,而中国看起来风险很大。 今天情况发生了变化。”
在印度本身,该报告的一个可能影响可能是阿达尼集团签订的一系列基础设施项目放缓。
“延迟、放弃和重新投标项目是大多数发展中国家基础设施开发过程的一部分,”印度理工学院德里的钱德拉说。 “在过去几周亏损后,阿达尼集团很可能会整合、重新确定并可能缩减其部分项目雄心。”
这可能是印度梦本身的延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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