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贪婪之眼

当天然气价格从 2020 年 6 月到 2023 年 6 月上涨 150% 时，政客和媒体毫不犹豫地指责企业的贪婪。 他们提供的证据有两个：价格上涨和利润上涨。

然而在过去六个月中，天然气价格下跌了 33%。 政治家和媒体是否祝贺石油公司表现出利他主义？ 不会。市场怀疑论者似乎只是通过贪婪的眼光来看待价格。 当价格上涨时，一定是石油公司的贪婪。 当它们下降时，一定是石油公司无法控制的“市场力量”。 这里有一种反常的对称性，因为政客们坚持同样的不平衡标准，尽管是在另一个方向上。 听他们说，物价下跌是政客的圣政，物价上涨是“市场力量”。

以世界第四大石油公司和美国最大的石油公司埃克森美孚为例。 从 2010 年到 2014 年的五年里，埃克森美孚的平均每个季度税后利润为 91 亿美元。 从 2015 年到 2019 年的五年里，其利润下降了 50% 以上，平均每季度下降 39 亿美元。 然后是 COVID。 2020年，埃克森美孚平均每季度亏损56亿美元。

从 2015 年到 2019 年，当石油公司的利润下降了一半以上时，没有一位政客感谢埃克森美孚的慷慨解囊。 而在 2020 年，当埃克森美孚一共亏损 224 亿美元时，没有政客指出该公司无私的大度。

政客们不这样做是对的。

埃克森美孚在 2010 年代后期既不慷慨，也不在 2020 年大度，它只是在回应市场力量。 它正在做我们所有人所做的事情：支付市场决定的价格，并以市场允许的价格出售。

但随后出现了 2021 年的通货膨胀、乌克兰战争以及曾经是我们供应链的绝对混乱。 市场力量再次改变了埃克森美孚为其所需物品支付的价格，并改变了它可以销售其产品的价格。 结果：埃克森美孚 2021 年和 2022 年的平均季度利润增至 98 亿美元。 但与过去十年的利润下降不同，不知何故，这种利润增长是由于埃克森美孚的性格缺陷。 埃克森很贪婪。

我们不能两全其美。 如果前十年石油公司利润的下降不是由于利他主义，那么随后的利润增长也不是由于贪婪。

鉴于 2020 年的巨额亏损，埃克森美孚在 2021 年和 2022 年的利润并没有那么可观。 该公司从 2020 年到 2022 年整个期间的平均季度利润仅比 2015 年到 2019 年高出 20%，比 2009 年到 2014 年低了近 50%。

当然，很少有人会为利润下降 50% 而流泪，这仍然让一家公司每 90 天赚取数十亿美元的利润。 但对数十亿美元利润的关注忽略了一些极其重要的事情。 百亿美元的利润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他们要求投资者交出 数百 数十亿美元用于支付将石油从地下开采出来所需的设备、技术和研究——而且通常是从海底数千英尺的地下开采。

埃克森美孚使用价值 3700 亿美元的资产来做它所做的事情。 这些资产中的每一分钱要么代表必须支付利息的贷款，要么代表必须产生回报的股权投资。 从 2010 年至今，埃克森美孚的平均季度利润为 61 亿美元，资产回报率不到 7%。 最近，7% 的回报率勉强抵消了通货膨胀。

政客们会争辩说，油价上涨不是自由市场力量的结果，而是由于石油公司具有垄断性而导致的价格欺诈。 如果埃克森美孚是一家 (a) 销售必需品的公司，(b) 是垄断的，并且 (c) 是地球上从事其业务的第四大公司，并且它在过去二十年中能做的最好的事情是产生 7% 的资产回报率，那么我们对垄断公司的恐惧或许就被夸大了。

油价上涨不再是石油公司贪婪的标志，正如价格下跌不再是石油公司利他主义或消费者贪婪的标志一样。 价格对条件作出反应。 争论说我们需要对价格“采取一些措施”是错把结果当成原因。

高油价并不是因为石油公司的高管们突然意识到他们可以通过贪婪赚到更多的钱。 高油价是由于战争造成的，而战争通常是由政府引起的。 高油价是供应链中断造成的，最近的中断是由政府造成的。 高油价是由于通货膨胀造成的，通货膨胀通常是由于政府印钞来支付无法负担的开支。

但你不会听到政客们寻找高油价的真正原因。 相反，你会听到他们试图说服选民将责任归咎于它所属的地方以外的任何地方。 政客们不关心石油公司是贪婪的、利他的，还是两者都不是。 政客们关心使用石油公司作为烟幕来躲避选民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