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债务已经下降，但还没有庆祝

在 2020 年全球经济衰退期间，政府债务升至数十年高位，创下五年来的最大涨幅。 自 2021 年初以来，随着世界银行的最新更新，部分政府债务激增已经得到缓解 跨国财政空间数据库 建议。 债务下降部分反映了过去两年强劲增长和高通胀的影响。

2021-22 年强劲增长和更高通胀

2021 年全球经济增长从 2020 年的崩溃中反弹，创下历史新高。2021 年全球和发达经济体的增长率分别达到 5.9% 和 5.3% 的 25 年新高。 然而，在 2022 年，广泛而迅速的货币政策收紧以及俄罗斯联邦入侵乌克兰对商品市场的影响给全球经济带来了沉重压力。 2022 年全球增长急剧放缓 3 个百分点至 2.9%。

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 (EMDE) 的复苏有些滞后，但即使在 EMDE 中，2021 年 6.7% 的增长率也比 2000-2019 年的平均水平高出近一半。 与发达经济体一样，EMDE 的增长在 2022 年也大幅放缓，但在超过三分之一的 EMDE 中仍高于 2000-19 年的平均水平。 主要例外是中国，与 COVID 相关的措施阻碍了经济增长，而俄罗斯和乌克兰则因战争严重扰乱了经济活动。

自 2020 年 5 月大流行低谷以来，全球通胀急剧上升。 到 2021 年 12 月，全球通货膨胀率从 2020 年 5 月的 1.2% 上升到 5.6%，然后在 2022 年 10 月达到 27 年来的最高点 9.6%。此后，它有所缓和（到 2022 年 12 月为 9.1%），但通货膨胀是现在所有针对发达经济体和 EMDE 的通胀都高于目标。

惊喜，惊喜：债务正在下降

2020 年至 2022 年间，近 65% 的国家（包括 70% 以上的发达经济体和 60% 的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的政府债务有所下降。 在整个发达经济体中，政府债务从占 GDP 的 125% 的五年高位下降到 2020 年的 112%。在 EMDE 中，大多数 EMDE 的债务下降被一些大型 EMDE 的大幅增加所抵消。 因此，在整个 EMDE 中，政府债务在 2022 年基本稳定在 GDP 的 64%。

自 2020 年以来，强劲增长和高通胀在降低债务与 GDP 比率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快速增长和高通胀提高了应纳税的名义收入。 对于给定的名义政府债务存量，增长更快、通货膨胀率更高的经济体的政府因此更有能力增加履行义务所需的收入：它具有更大的“债务承载能力”。 当经济增长和通胀处于高位时，政府债务与 GDP 的比率下降就体现了这一点。

一个简单的会计分解说明了增长和通货膨胀对债务的影响。 在此分解中，为每个国家计算了两个反事实的债务与 GDP 比率：一个假设其平均值 名义上的 2010-19 年的 GDP 增长和假设 2010-19 年平均水平的第二个增长 真实的 国内生产总值增长。 将这些反事实与债务与 GDP 比率的实际路径进行比较。 实际债务与 GDP 比率与第二个反事实比率之间的差异（平均 2010-19 真实的 GDP 增长）归因于高于平均水平的增长； 两个反事实比率与通货膨胀率之间的差异。

这项工作表明，到 2021 年，高于平均水平的增长使发达经济体债务占 GDP 的比例至少减少了 3 个百分点（图 1A). 在中国、俄罗斯和乌克兰以外的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中，它至少削减了 GDP 的 1 个百分点的债务（图 1B). 在那一年，当通货膨胀刚刚开始加速时，高于平均水平的通货膨胀使发达经济体的债务与 GDP 比率降低了略高于 1 个百分点，使 EMDE 降低了约 1 个百分点。

图 1. 对减少政府债务的贡献

A. 发达经济体	B. 不包括中国、俄罗斯和乌克兰的 EMDE

来源： Kose、Kurlat、Ohnsorge 和 Sugawara (2022).
注：增长的贡献被定义为假设实际 GDP 增长是其特定国家 2010-19 年平均值的政府债务与 GDP 比率的变化与政府债务与 GDP 比率的实际变化之间的差异. 通货膨胀的贡献被定义为政府债务与 GDP 比率的变化之间的差异，假设名义 GDP 增长按照其特定国家的 2010-19 平均水平增长，与政府债务与 GDP 比率的变化假设实际GDP 增长一直是其特定国家/地区 2010-19 年的平均水平。 “其他”包括财政整顿和估值变化等因素。 美国 GDP 美元加权平均值。

然而，到 2022 年，随着通胀飙升和增长停滞，高于平均水平的通胀使发达经济体的政府债务至少减少 4 个百分点，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的政府债务减少超过 1 个百分点。 相比之下，高于平均水平的增长对发达经济体和 EMDE 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因此，在 2020 年至 2022 年的两年期间，通货膨胀使发达经济体的债务占 GDP 的比率降低了近 6 个百分点，而经济增长产生了大约一半的影响。 对于不包括中国、俄罗斯和乌克兰在内的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高于平均水平的通货膨胀和增长使债务与 GDP 的比率降低了 4 个百分点以上——通货膨胀占 GDP 的近 3 个百分点，增长占 GDP 的 1 个百分点以上.

本练习假设政府债务的名义存量在各种情况下都保持不变。 然而，在实践中，更高的增长和通货膨胀也有助于增加收入和缩小财政赤字，从而减少对政府借款的需求。 因此，这里引用的估计可以被认为是下限。

还不庆祝

虽然增长和通胀在过去两年帮助改善了债务与 GDP 的比率，但与债务相关的重大挑战依然存在。

图 2. 政府债务上升和债务困境

A. 2022年债务占GDP比例高于2019年的国家	B. 处于严重债务困境或接近严重债务困境的 EMDE

资料来源： Kose、Kurlat、Ohnsorge 和 Sugawara (2022).
注：A. 黄线表示 50%。 B. 债务困扰定义为平均长期外国主权债务评级低于 6 分。

• 债务仍然高企。 在 COVID-19 大流行期间采取前所未有的财政刺激措施后，大约四分之三的国家的政府债务仍高于 2019 年的水平（图 2A). 到 2023 年，随着偿还债务的成本越来越高，增长放缓和金融状况收紧会增加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陷入债务困境的风险。 事实上，评级机构已经将 23 个 EMDE 评为 2022 年某个时候处于或接近债务困境的国家，这是二十多年来数量最多的国家（图 2B). 在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中，一半以上的低收入发展中经济体已经陷入或极有可能陷入债务困境。
• 仍然有风险的债务。 政府债务的构成自2020年以来没有实质性改善。在平均EMDE中，2022年外币计价的债务仍占政府债务的近50%（图 3A); 非居民持有的债务约占政府债务的 45%（图 3B). 由于货币贬值或国际投资者信心丧失，这使 EMDE 面临偿债成本上升的风险。

图 3. EMDE 政府债务的构成

A. 外币债务份额	B. 非居民持有的债务份额

来源： Kose、Kurlat、Ohnsorge 和 Sugawara (2022).
注：蓝色条表示未加权平均值，黄色条表示四分位数范围。 A. 31 个 EMDE 的数据。 B. 43 个 EMDE 的数据。

• 地平线增长较弱。 普遍预测预计 2023 年全球增长率将从 2022 年的 2.9% 骤降至 1.6%。长期趋势还表明 2020 年代的增长将低于 2010 年代。 显然，政府将无法仅依靠增长来降低债务水平。
• 更高的借贷成本。 由于能源价格下降和增长放缓，预计总体通胀将下降。 然而，即使总体通胀下降，主要央行也可能会维持高利率，直到他们看到核心通胀持续下降。 这可能会给高债务国家的债务展期或偿还带来挑战。 相反，如果通胀继续居高不下，则贬值压力和避险资产可能会给一些 EMDE 的政府债务带来上行压力。

减少债务：需要做什么

没有快速降低债务水平的灵丹妙药，但国内决策者和国际社会可以采取多项支持措施。

• 政策改革以实现强劲和持续的增长。 在不造成通胀压力的情况下以持久方式提振增长的供给侧改革有助于持续降低债务。 其中包括商业环境和治理改革，在不产生大量财政成本的情况下促进私人投资，提高支出效率，以及调动国内收入以提高公共支出的增长红利。
• 保持通胀低位稳定的政策。 通货膨胀不可能是处理高债务的持久解决方案，因为一旦高通货膨胀渗透到通货膨胀预期中，经济主体就会调整他们的行为。 一旦他们认为高通胀会持续下去，他们就会相应地调整利率预期、工资要求和定价策略。 即使实际通货膨胀有所缓解，更高的通货膨胀预期也会使短期债务展期或为财政赤字融资的额外借款成本高昂。 增长放缓和通胀率居高不下可能会使债务与 GDP 的比率走上上升轨道。
• 在某些情况下减免债务。 国际社会还需要加强努力，减少低收入发展中经济体的债务困扰和减轻债务危机的风险。 在早期阶段进行债务重组有助于避免漫长而代价高昂的调整过程，而调整过程有时会伴随更多的渐进努力，并可能为借款人和贷款人带来更有利的结果。